王渝萱/因為不完美,才能彰顯出你的獨特魅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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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臉素淨的王渝萱走進攝影棚,低調的模樣內含著巨大的表演能量,年僅22歲就以《該死的阿修羅》中叛逆少女「琳琳」一角獲得第58屆金馬獎及第24屆台北電影節的女配角獎,今年此片更將代表台灣角逐第95屆奥斯卡最佳國際影片。角色在她的詮釋之下情緒堆疊層次飽滿,感染著觀影者的心情起伏。接下來她還有《小藍》及《女鬼橋2》兩部新作即將登場,可說是她影壇上的全新突破。

王渝萱不笑時,自帶一股高冷有距離感的氣質,但一講話又會不小心「破功」,常常講到自己傻笑,與我們分享一件小事就能開心好久,十足的反差萌著實讓人印象深刻。得知拍攝當天是「國際懶惰日」,她喝著飲料張大眼說:「這就是我的日子呀!」喜歡睡覺,樂當宅女是王渝萱的日常,儘管演技榮獲肯定,知名度也越漸展開,但她享受把自己活得再「邊緣」一點,盡情隱身於角色底下,而真實的「王渝萱」究竟是什麼面貌?讓我們繼續與她聊下去吧。

宅女的躺平主義
挖背洋裝 by Salvatore Ferragamo

「我真的很喜歡待在家!」王渝萱露出滿足的笑容,像是期待著等等收工後的居家時光,她徐徐道來在家的一天:「首先一定是睡覺,起床之後先開房門,兩隻貓咪就會站在門口迎接我,我會先摸一摸牠們然後走去泡一杯咖啡,接下來準備餵貓,開啟一整天的耍廢行程。」她口中的耍廢其實也做了不少事,包含看漫畫、打電動,還特別喜歡玩俄羅斯方塊跟數獨,偶爾也會看看電影和書。由於長時間的拍戲工作讓她得時時保持精神專注,於是一下工就會徹底馬上放空,她說最近最痴迷的事情就是睡覺,這是讓她感到最舒服的生活方式,「我就是主張能躺就不要坐,能坐就不要站。」

22歲正值青春年華的年紀,她已獲得台北電影節和金馬女配角的肯定,在一眾新生代演員當中,她認為自己的獨特之處在於「不完美」,「我是一個有很多缺點的人,能對一件事充滿近乎神經質的強迫症,但對另一件事情又會覺得算了,隨便也沒有關係。」談起自己的個性,她坦言滿複雜的,有時很ㄎㄧㄤ,正經起來又會變得很嚴肅,「我覺得很多人都是這個樣子,就是因為不完美,有著各式各樣的缺點,所以才能彰顯你的獨特以及美麗。」

2016年以《失控謊言》出道至今,陸續演了幾部作品,近年多了獎項的光環加持,但在工作的社交應對上,她坦言仍在學習和適應,只要站在人多的場合像是電影映後或媒體聯訪,到現在內心仍常出現「現在要怎麼辦?」的小劇場,甚至也常因為不敢盯著別人而招來誤會,「因為我不敢看對方眼睛,看一看就不自覺會飄掉,別人就會以為我在放空,但其實我很認真在聽!」也因為不善於表達,她將內心世界投射在角色上,用角色來代替她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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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用記住王渝萱     

演出的每一個角色,對她而言都很不簡單,在接獲一個角色前她會準備兩份劇本,一本是有寫滿筆記的,看到或想到什麼就會記在上面;帶去片場的劇本則是乾淨的另一本,因為在準備開拍後她不想被文字給綁架。

常被說個性很ㄎㄧㄤ的王渝萱,其實是把角色與自己看得很透徹的人,雖然身在流量為重的社群世代,但她並不希望大家去關注「王渝萱」本身,她舉例在社群軟體上,常會有很多人期待你分享生活,但她直覺很多東西一旦被大眾觀看後,那些感受似乎變得不屬於自己了。

「我的感受很多,但有時候我就是不想跟別人分享,那些對我來說是很私密的。」反倒她希望透過最自在的表演,讓大家看見累積於她體內的種種感觸。「還有一件事情很棒,我覺得我是一個很普通的人,素顏走在街上或許也不會有人認出來,但他們會記得我演過的某一個角色。無論是《該死的阿修羅》的琳琳或是小藍,但他們不會記得王渝萱。你成為了那個角色,但你還是自己。我覺得這是我作為一個演員,最幸福的地方。」

若要說哪一刻讓她堅信自己成為了「演員」,她印象中是在唸復興高中戲劇班,某一年公演演出《寂寞芳心俱樂部》的時候,「我記得那是最後一場戲,當下我完全忘記自己正在念台詞,那個感覺是很神幻的,很難用言語形容,你好像真的成爲角色本身了,空氣彷彿變成真空,你沒辦法聽到其他的聲音,那一刻我才驚覺原來成為演員是這樣的感覺。」入行以後跟對手演員對戲時,也常出現「天啊!這個節拍真是太對了!」的魔幻時刻,「你在成為演員的那個當下,你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演員,你就是他(角色)。」

怪少女偏愛無趣男
落肩剪裁長洋裝by Salvatore Ferragamo

入選今年台北電影節國際新導演競賽的《小藍》是王渝萱首次擔綱女主角的長片演出,電影以青少女情慾探索為主軸,她在片中飾演懵懂少女小藍,和校草發生第一次性行為,卻因私密照外流而讓校園生活崩解。她在片中精湛細膩的演技,讓導演李怡芳盛讚是「怪物少女等級的演出」。

《小藍》不只談情說愛,更瘋狂做愛。王渝萱在片中有大量的親密戲,為此劇組也安排演員上情慾動作課,讓演員雙方在彼此信任下碰觸彼此的身體。對於詮釋這樣的一個突破性角色,王渝萱倒是很淡定地接受挑戰,從小學舞的她將情慾比喻成一齣編排好的舞蹈,「我覺得身體就是一個演員的工具,像是在跳一支舞,你只是在運用它而已。」

慾望存在於每一個人的身體裡,她認為性當然也會是愛的一種表現,並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慾望,「如果這個場景需要,你也給了我一個理由說服我這場戲就是要親,就是要做愛,小藍的情緒也需要這樣子的話,那有何不可呢?」

片中也探討了現代年輕人玩交友軟體的現象,這也是許多人在尋找伴侶時會使用的工具之一。王渝萱回想自己初次使用交友軟體是和一群朋友去台東玩,當時所有人都下載app在滑,但由於她實在不知道要跟陌生人聊些什麼,常常沒來由地句點對方,加上自己也不太喜歡這種交友模式,旅程結束後索性刪掉軟體。

「有時候當愛和性混在一起,聞起來會像是一坨狗屎。」這是《小藍》電影上的一句文案,但這是女主角小藍的旅程,王渝萱本人怎麼想?她倒不認同,反駁地回答:「也有可能聞起來像花香呀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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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感情歷練還太少,而且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超好的人,完全沒有踩到狗屎!」關於談戀愛,她抱持佛系態度,現在拍完片只想回家睡覺,根本沒有時間思考愛情,「我想談戀愛的時候就去看少女漫畫吧!」

聊到喜歡的類型,她不假思索說道自己喜歡那種戴眼鏡,看起來呆呆普通的男生,「安安靜靜,默默努力的人,我不喜歡太陽光的,我喜歡的市場很小眾,所以都沒什麼人會搶,哈哈哈!」這麼特別的條件,讓人不禁小聲問她是否就是偏愛「無趣」一點的人?她大力點著頭,拉高分貝喊:「對!就是無趣的人!我覺得對方的『無趣』就超『有趣』的啊!」

提到下一個想合作的演員,她嬌羞表示最想和日本演員菅田將暉演戲,「我從國中就喜歡他,比小松菜奈還早喜歡他耶,但他們都結婚了,還是祝福啦!」雖然講的不甘心,卻隨即又說道:「但這種人出現在我的生活中,我可能又不會喜歡,偶像還是要有點距離才好。」充滿各種奇思異想的王渝萱,腦內宇宙或許是旁人看不懂的ㄎㄧㄤ,但這股ㄎㄧㄤ正是她最吸引人的獨特魅力呢。

採訪撰文/Nora Liu
攝影/AJerry
造型/Wayne Wu
化妝/Bella
髮型/Kimber @80sstudio
影音企劃執行/Nora Liu、Jason Le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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