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陸寬 當一個早起做事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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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撰文/Christine Lee 圖片/Quency Yen、 IG@kwansixtynine

去年八月剛出版《薯條與油封大蒜》漫談家常菜哲學的餐酒館教父陳陸寬,坐在自家餐廳「貓下去」前院,泰然自若地面對敦化北路早上十點的車水馬龍,與經過路人投過來的好奇目光。他一身清爽、目光如炬,老實說並不符合我們一般對餐酒館老闆可能夜夜笙歌的印象投射。在新書中,顏社創辦人迪拉胖形容陳陸寬是「精神上有潔癖,道德上有瑕疵,似乎穿著紅色短褲跑在台北街頭,一生追求一種完美與毀滅結局的餐館老闆。」事實上,陳陸寬本身過得非典型,開的餐廳也是。

早起是不可逆的命定
畢業於高雄餐飲大學,當過業餘運動員、玩過樂團、做過廣泛餐飲基層工作,還進設計生活雜誌當過文案編輯。2009年在徐州路開了第一家貓下去,樹立台灣餐酒館濫觴,隨後在2017年一次紐約行後重新定錨,把餐廳遷到現在的敦北店址,做出從庶民到總統都愛的台灣家常菜。

不管是做餐飲或應對人生,陳陸寬總在找尋新的創意出口,他不只很會說,也很能做,不斷為自己設立新的目標。要能貫徹這種律己甚嚴的態度,陳陸寬想必是晨型人吧?

「不管早睡或晚睡,嚴格來講我就是個睡很少、也睡不久的人。」因為餐廳營運的關係,他每天六、七點就起床去菜市場買菜,回家後會先做運動,讀點書,然後才開始上班。「當然有前一晚喝太醉的情況,這時候隔天可能會睡晚一點。」陳陸寬說:「但是這半年我已經徹底不喝酒了,所以這件事不太容易發生。」當餐酒館老闆也不喝酒,世界是否要倒著轉呢?陳陸寬說,決定不喝酒出於兩個原因:一,肥胖這件事,造成他畢生最大的挫敗;二,喝酒很浪費時間。在累積十幾年的職業傷害之後,他決定漸進式揮別酒精,只為了確保自己每天早上都能精神百倍地醒來,走接下來的行程。「當有天起床你發現肚子上的游泳圈太大,帶來的挫敗感實在讓人不能接受。我想要維持一個良好身形的自在感。」

戒酒之姿說來決絕,其實還基於一個多數人都不好說的原因(陳陸寬對此倒是坦承無諱)──年紀到了。「因此覺得這件事可以不要了。晚上喝酒看似開心,其實再沒什麼新鮮事可以嚇到我,可以說看過大風大浪了。與其這樣,還不如早上起來,時間可以利用得比較多,對我來說是好事。」陳陸寬說,不管是基於健康或時間管理的理由都好,以前那些晚上約在酒吧Hang Out的朋友,現在全改約吃Brunch、喝早茶了。

其實,戒酒只是標示了人生另一階段的新開始。雖不想被貼上晨型人標籤,陳陸寬一直都是早起的人,不管是學生時代練籃球、進了雜誌社工作或開餐廳,他都是早起作事的人。「你翻開書,看那些世界級的成功企業家,書裡一定會強調他們有多早起這件事,所以早起對我來說是不可逆的命定,若你想要人生有希望,似乎就要早起。」

從起床到進公司這段時間都是他的Me Time。起床後他會先在床上閱讀一陣子,然後喝杯咖啡,再去運動。那最近他的晨間讀物是什麼呢?陳陸寬說因為去年底,改編自春上村樹小說的電影《東尼瀧谷》重新上映,讓他重新翻出村上的舊作來看,但範圍縮小在九〇年代的短篇小說集與散文,像是《萊辛頓的幽靈》《神的孩子都在跳舞》《尋找漩渦貓的方法》等。

「因為《東尼瀧谷》的電影翻拍考究度很高,所以電影看完再回頭看小說,會覺得蠻時尚,甚至很潮。」陳陸寬說:「剛好就是過一陣子又流行回來的現象。好比你看現在日雜Popeye或Brutus,最近在走回Ivy風格的穿搭,那個就是九〇年代的產物。音樂也是,現在嘻哈退流行了,大家做音樂開始回去Sample八〇、九〇年代的東西,挖出來都是可以跳舞的。」從晨間讀物重新耙梳九〇年代的潮流現象,再回歸眼前台北的流行,陳陸寬的Me Time其實依舊忙於進行各種流行文化的資料處理與思考。

吃一個真正的早餐
另一個他固定在早上執行的必備項目就是運動了。「我不一定會看書,但一定會運動,它已經有點像個病徵,不運動無法開啟接下來的一天。」他笑說。而他這話很難讓人不聯想「從三十三歲起每天堅持跑步十公里」的村上春樹。接下來他分享自己的運動習慣,的確坐實了這個聯想。陳陸寬跑步已經有十四年歷史,可謂資深跑者了。他最喜歡沿著台北的大街小巷跑,藉此認識這個城市。

跑了十四年,偶爾不覺得無聊嗎?

「跟任何關係久了都會覺得無聊,但它已經變成一種生活模式。加上跑步其實是最能輕鬆達成的運動,它考驗的只有心理的恐懼,並沒有什麼負擔不起的強度。」近兩年除了跑步,陳陸寬也加入重量訓練或跳繩與跑步相互穿插,「但不會是上健身房那種。」他強調,再室內運動感覺太像坐牢,所以他一定會挑戶外場地做徒手運動。

這些例行公事都做完後,陳陸寬接下來可能去吃個真正的早餐。說到早餐,「阜杭一定要五點半去吃,另外我心中的好早餐,就是台北的幾家乾麵。像是西南區的林家乾麵、樺林乾麵,還有小南門附近那兩三家傻瓜麵,一定要一大早去吃才有feel。」若不是前去吃早餐,就是去和朋友喝早茶談生意的路上。對於目前這樣的早晨步調,陳陸寬認為它能賦予自己某種「消極的被動,讓人覺得人生充滿希望。」「我不敢說自己生活過得非常積極,但想要人生充滿希望這件事,我覺得可以從早起開始,過著真正動起來的生活,能讓你為在某種消極面上,覺得自己有在好好過生活。」

他還是可以早上起來宿醉跑上十公里,但他不想,也沒有必要再忍那種疲勞度了。「我們是讀安東尼波登長大的世代,以前會覺得好像餐飲人就要過這種生活才帥,但隨著年紀增長、時代更迭,你會學著在挫敗裡找到價值,現在不再需要這麼做了。」

對現在的他來說,職業生涯需要藉由真正的自律來拉長長度,他想做員工的典範,也想為公司撐起更長遠的規模。他想扮演啟發與支持的角色,才能為公司提出接下來的建議跟規範,並儲蓄足夠能量做這件事。

從戒酒到重返九〇村上小說到期許自己成為員工心中的典範,陳陸寬的每日晨間行程果然很非典型、很神展開,很陳陸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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