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《華燈初上》到《 西遊ABC》!劉敬的無畏之路正展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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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文學家以「超新星Supernova」形容銀河系裡瞬間爆發、亮度前所未見,能量迅速向外擴散,並釋放出極大元素的恆星,而年僅21歲的劉敬(Jimmy Liu),可以說就是台灣影藝圈中的超新星。

2020年底從《粉紅色時光》出道,幾個月後便以Netflix《華燈初上》裡的吳子維一角強勢現身大眾視野,隨著現象級台劇一躍而起成為現象級新人;再一個轉身,他已經直闖好萊塢,擔綱Disney Plus影集《西遊ABC》主角,和奧斯卡影后楊紫瓊、吳彥祖同台飆戲。

劉敬,一個無論如何你必須知道的名字。

前陣子,久違的吳彥祖忽然現身台北,在IG上傳和劉敬逛臨江街夜市的合照,下方寫著:「父子在台北團聚,和劉敬在白宮《西遊記ABC》特映會後就沒再碰面,希望接下來有更多機會能見到他。」劉敬回文:「爸,愛你。」還附上可愛親暱的emoji。

兩人因拍攝《西遊ABC》(《American Born Chinese》)相識,劇中吳彥祖飾演輔佐玉皇大帝的一品大聖孫悟空,劉敬飾演孫悟空的兒子,為了尋找第四卷軸而下凡來到美國,化身為男主角王進的同學孫維辰。不工作的空檔,劉敬和「爸爸」常熱絡聊起美國職籃、看比賽轉播,「爸爸」甚至提點劉敬武打戲眉角,還一起出席五月初在美國白宮的影集首映典禮。從戲裡的神話父子檔延伸到現實世界中的跨世代交情,早對好萊塢熟門熟路的吳彥祖,亦師亦友地見證劉敬闖蕩好萊塢的冒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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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為孫維辰的幸運

「到現在還是很意外啊!等我80歲時回想起來,還是會很意外吧!」《西遊ABC》上映至今四個月,關於成為孫維辰,劉敬仍然有些不可置信。

「收到劇本後,經紀人安排好幾次試鏡,有時候念台詞,有時對劇本,跟不同人視訊,最後還飛了一趟新加坡。」台灣演員進軍美國影視圈本來就是個艱難的願望,特別還是剛入行一年的年輕演員,更是難上加難,能有試鏡機會已屬不易,試鏡過程中說是保持平常心,但內心沒有渴望和焦慮是不可能的,劉敬大笑說那陣子經紀人常提醒他「不一定會是你啊!」「她一直打預防針,打好打滿,還是大大罐的那種!」去年2月,劇組正式公布影集主要演員名單,劉敬赫然在列,也許是預防針打太多了,現在回想起來,劉敬說知曉的當下沒有太多興奮,反倒是有股終於圓了小時候夢想的心情,「從小喜歡看英雄片,常幻想能有鋼鐵人、綠巨人浩克那樣的超能力;也喜歡看《葉問》,和爸爸哥哥在家打鬧時還會學葉問打詠春快拳,接觸表演後一直想嘗試武打戲。」反覆讀過劇本,劉敬很喜歡孫維辰這個角色,不僅因為能一次滿足超能英雄和武打戲的夢想,更是影集深刻談論了友情、親情和信任這三個人性議題,對年紀輕輕的劉敬來說,多少有種藉著表演提早體驗成人世界和社會化的吸引力。

飛到洛杉磯片場,武打戲對於有跆拳道黑帶資格的劉敬不那麼困難,全英文工作環境也不成問題,倒是好萊塢劇組對演員和幕後工作人員的保障與福利、完備的工作環境讓他大開眼界,而能和楊紫瓊、吳彥祖等國際級巨星對戲更是夢一般的際遇。從爛番茄、《娛樂周刊》到《今日美國》,《西遊ABC》都得到正面評價,戲份吃重的劉敬當然有著一定程度的貢獻,然而他認為自己是幸運的,能得到孫維辰這個角色是天時地利人和之下的總和,「維辰的設定是華人,正值高中生的年紀,會說英文,又必須有武打底子,我剛剛好都符合條件。我運氣很好,才能在這個時候碰到孫維辰。一個角色從來都不是只要演員夠努力就一定能得到的。」但劉敬總也很認真,練英文、動作戲訓練、背劇本,四個月拍攝期間,劉敬戰戰兢兢,「經紀人叮嚀我,如果第一集沒拍好,還是會被換掉喔!」

直說自己幸運,但細看劇中的孫維辰,自然不意外導演選定劉敬擔下這個關鍵角色――對於未來雖然無法預測,但敢於嘗試、不怕失敗,身懷大膽無畏的熱情,勇敢朝向目標走去――就性格而言,劉敬和孫維辰是極相似的,成為演員,正是他人生中第一個熱情的探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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瀏海底下會發亮的雙眼

劉敬從小學跆拳道,每回比賽都拿獎,上國中後著迷打籃球,還打進校隊,爸爸卻希望他好好讀書,「後來不打籃球了,我還是沒好好讀書……」大考放榜,他照著爸爸建議選讀自動控制科,入學時還買了焊接棒等等一大堆裝備工具,才讀了一個月,他卻發現對「長大後當工程師」這個生涯規劃沒興趣,索性休學,到處打工,7-11店員、餐飲業服務生……,提早入社會的結果是反而讓他深刻思考未來。「總不能這樣下去吧!」想想自己個性外向,不怕生,喜歡搞笑,「那乾脆念表演藝術科,畢業後當個諧星吧!」一年後重回校園,接觸表演藝術專業課程,他才更進一步理解自己想往戲劇圈發展。

剛當回學生沒多久,劉敬碰上現在的經紀公司到學校徵選新人,坐在教室裡,經紀人一眼看中劉敬在瀏海底下「會發亮的雙眼」;第二回合面談,劉敬侃侃而談,從學跆拳道說起,如何休學打工一整年,又如何重返校園。在經紀人眼中,劉敬的閱歷和談吐比起同學們早熟,看到的世界比較真實、更加寬廣,這樣有故事的年輕人在理解戲劇角色的過程中相對容易,便直接問起劉敬簽約意願。「很意外啊,我才16歲,一個休過學的高中生,怎麼有經紀公司想簽我。」當時無法下決定的劉敬笑說乾脆把責任推給媽媽,「回家討論,媽媽說反正我年紀還小,就去試試看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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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公司第一年不斷接受培訓和試鏡,儘管沒有真正接到工作,劉敬卻因此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表演;第二年陸續有些客串、MV和大學畢業製作的機會上門,對於戲劇圈有更多認識,卻也還沒那麼清楚自己想在其中得到什麼。一邊摸索,一邊等待,直到參演《華燈初上》,劉敬這才清楚,「我想透過角色,成為讓人們看了這個演出而有所感受的人。」

「收到劇本,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去圖書館的念頭,把自己關在親子閱讀區的帳篷裡,花了七個多小時一口氣讀完。走出圖書館,天都黑了。」劉敬自嘲雖然不愛讀書,卻喜歡讀劇本,讀著讀著,腦中像是有一台3D列印機,角色情境和畫面一個個立體化浮現。隨著《華燈初上》成為現象級台劇,劉敬也因為戲裡的吳子維一角瞬間崛起,這讓他從此確認成為一個專業演員的人生目標。「之前的想法是既然喜歡表演,那就去試試看,但會懷疑自己能成為真正的演員嗎?興趣能不能成為職業?爸媽也常說演藝圈很辛苦,很多演員熬了好幾年才出頭,這條路很困難吧?」這一切自我懷疑和不確定,都在劉敬成為吳子維之後有了辯證後因此消散,餘下的是夢想的篤定成型。從此除了公司安排的訓練和課程,劉敬也積極讀書、看電影和影集,聊起最近看的《奧本海默》和《怪物》,他熱切討論起來,特別是是枝裕和鏡頭下每個演員的角色刻畫,是他自我期許成為一個專業演員的嚮往,「表面看起來很平凡,卻能反映出人性很深處的真實面。」

想像力與戲如人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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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知自己年紀還輕,然而演員無法只演出符合現實年紀的角色,劉敬為了增加戲感,始終維持對對周遭的觀察力和想像力,多數人在外頭吃飯時習慣低頭滑手機,劉敬卻喜歡聽鄰桌人聊天,觀察大家的互動,時不時替他們腦補一些小劇場;有時候看著天空,一朵飄近的雲在他腦中有了各種變形,「我才21歲,有些事物不曾真正體驗,只能靠想像力和觀察、揣摩,我想這是成為好演員必須具備的特質。戲如人生這四個字,就是提醒我們,生活周遭都是的一切都是戲劇和角色靈感的來源和養分吧。」

21歲的年紀,多數人都還在大學教室裡讀書寫報告、玩社團、打工,劉敬已經因為吳子維和孫維辰而成為公眾人物。儘管在導演鏡頭底下他總是沒有包袱火力全開,面對媒體採訪時卻依然偶有緊張,「說在戲裡演別人的人生很自在,現實中做回自己,讓人們看到最真實的一面,反而有些壓力。」也許是生性頑強,不想讓大家看到脆弱的時候,也因為從小就習慣只在親近的人面前,才能安心坦然做自己,「我不是故意維持神秘感,比較像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吧,我無法輕易讓大家就這樣走進我的真實生活。」更深刻地說,這和看待人性的看法高度相關,「大家都說人性本善,但我覺得,善良是一種選擇,這個世界有太多殘酷和現實了。」因此外表開朗陽光的劉敬,偏偏喜歡看悲傷結局的電影或小說,就連常聽的音樂也多少有些暗黑系,「但我並不悲觀,只是對人性抱持比較謹慎的態度,這樣比較不會受傷吧……」然而劉敬也知道選擇成為演員,得到光環的同時也必須承受關注,「這是演員工作的一部分,我正在學習如何取得平衡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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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行才將近四年,以一個演員的生命歷程來說,劉敬的未來才剛要開始,但卻已經來到許多演員都不曾走到的風景,他又說了自己真的很幸運,「拍迪士尼的戲是我想都想不到的際遇,有點像是我跨過這個關,但我跨過去的時候,有一陣風把我又往前吹了一大步,我因此飛到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地方,但其實這已經替我節省了很多坎坷的路。」關於未來,劉敬就像下凡尋找第四卷軸的孫維辰,知道目標是什麼所以也沒什麼好怕的,就衝吧!就像他最想挑戰的並不是純愛陽光男的角色,而是《小丑》般的邪惡反派,「演起來很辛苦吧,但也沒什麼好怕的!」說這話的時候,劉敬眼中閃爍著如同當時經紀人一眼看中的光芒,他將會繼續飛到下一個地方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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採訪撰文/Wayne Wu
攝影/AJerry
造型/Wayne Wu、Daisy Hsiao
化妝/國維
髮型/Jun
影音企畫執行/Nora Liu、Ray Wu
影音後製/Wang Chun Wei
攝影助理/Wong Yuk Kwa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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