採訪撰文/Wayne Wu、Paul Chen 圖片提供/陳耀恩
一早醒來,你的一天是如何開始的呢?在這短短的幾小時內,是怎麼影響你一天的內在情緒、外在效率或工作成果?「一日之計在於晨」聽起來很老掉牙,但短短一句話總結了老祖宗的智慧――每個早晨的「起手式」對人一天的影響甚鉅。有些人講究個人的儀式感,手沖一杯咖啡、一段瑜珈或冥想;有些人選擇與摯愛或毛孩共享一段美好時光。
生活美學攝影家兼文字工作者陳耀恩Ean Chen經常以跨媒體方式發表世界各地的旅遊文章與攝影作品,作為一名懂得生活品味與美學的藝術工作者,他的一天又是怎麼開始的呢,讓自己享有Better Morning?
與毛孩一起開始的每一天
不同於許多養狗人士下班後或睡前遛狗,陳耀恩選擇把一早的寶貴時光留給毛孩。「我起床盥洗完之後,就先帶狗出去散散步、上廁所。這對我來說有個好處,就是我不能賴床,因為牠可能已經憋了一個晚上,如果很急,牠會到床邊聞聞我的手,我也捨不得讓牠憋太久,所以像是強迫自己動起來。」不論晴雨,這十幾二十分鐘以上的遛狗時間像是幫陳耀恩的一天暖身且暖心。「這好像開車時那種暖車的感覺。」遛狗時,那過程也是放鬆且療癒的,除了與寵物相處,也是仔細觀察牠的好機會。「我的狗年紀大了,所以我會去觀察牠身體老化的狀態,或是牠步行的速度與節奏。下雨天遛完狗之後,會幫牠擦毛,就會觀察牠身體有沒有病狀,然後順便幫牠按摩,早晨是主人跟寵物的Quality Time。」
悉心照料完心愛的毛孩之後,接下來就是陳耀恩自己的時間。先吃個簡單的生菜沙拉,接著是早晨的重頭戲:自己手沖咖啡。「從磨豆子開始。我以前也試過膠囊咖啡機,投入膠囊、按個按鈕就大功告成,可是隨著年紀越長,越清楚知道自己喜歡的口味,譬如說,我這幾年才慢慢了解自己比較喜歡淺焙、水洗咖啡豆的那種乾淨香氣,進而慢慢找到自己喜歡的咖啡豆。如果要喝到一杯好咖啡,豆子最好是現磨的,於是就習慣從磨豆開始。」雖然磨豆頗花時間,但陳耀恩說,看似不用大腦的機械性工作,雙手在動,身體也跟著動,腦袋處於有一點放空的情況下,但其實它也同步運作,不知不覺中,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,哪個Case該怎麼樣進行,大腦都會自己找出解決方案。「我並不是刻意要想,但或許是因為最放鬆、最沒有壓力的時候,反而是創造力最高的時候,有人形容說,這就好像把天線朝宇宙打開,你會接收到更多訊息,得到最多靈感。」
當一切就緒,陳耀恩才準備開始工作。「對我來說,早上有個『承先啟後』的功能。」或者說,這是讓另一個自己「接棒」的過程。舉例來說,陳耀恩前一天晚上進行的稿子,他不急著完稿,反而留到隔天早上。經過一晚的沉澱,他讓自己的另一個狀態(或是另外一個自己)去重新認識、檢視之前的文字作品,再以一個相對清醒、多感官且放鬆的狀態來完成它。
「回Email也是。」陳耀恩補充說,「有時候,收到某些Email,當下會牽引你的情緒,譬如說,對方的口氣不是太好,或是可能有些誤會,那時候我會強迫自己不要馬上回覆,因為我自己也帶著情緒,無法客觀應對,不如就先放著吧。如果不是太急,隔天再處理就好。經過了一夜沉澱,隔天早上起來再看同一封信,可能感覺就不一樣了,我覺得這時候再去回覆或是做決策,會比較平穩、公正一點。」
時間分配的思考
早晨的放鬆儀式有很多種,遛狗和磨豆都是,當然還少不了音樂。「我大多數時間聽的是爵士,因為爵士最能讓我放鬆,不過,當我寫文章時,會有一套習慣的播放清單,是屬於更安靜的一種音樂類型;當我在家做些伸展運動的時候,可能會播些有頓點、有節奏感的音樂。」不過,並非每次放鬆都能讓靈感湧現,幸好,陳耀恩右手寫字,左手拍照,文字和圖像可以在彼此卡關之際相互馳援。「比如說,我有時候會發懶,有時候沒有靈感或不想寫,就先處理照片,在處理照片的過程中,會帶給我在文字創作那一方面一些想法跟靈感,藉由工作A去刺激工作B。」
自由工作者無須朝九晚五,可以讓自己平日的早晨好整以暇,但對陳耀恩來說,還有「平衡」的效果。當他出差進行旅遊或飯店採訪時,早晨其實是相當緊湊而忙碌的。「我必須一大早就起床,現在很多飯店都會安排早晨的體驗活動,拍完之後接著要拍早餐,當然也會吃比較多,這就是為什麼我平日在家吃的早餐都相對簡單、步調相對緩慢的原因,就是為了和工作區隔。」如何安排、規劃早晨,看似流水帳,卻有更深層的意義,不單單只是將事情依據輕重緩急排列組合那麼簡單,更是認識、了解自我的過程之一。「我覺得隨著年齡增長,你會越了解自己的個性,用個更有趣的說法:該怎麼去對付你自己、怎麼跟自己相處,你會清楚知道自己在什麼環境下能夠達到該有的成效。」
一個人的狀態不可能每天都是100%完美,天氣、溫度都可能影響心境,但從早晨的一切,你可以略知一二。同時,你會發展出一個適合自己的方式來穩定自己,讓自己更自在。「當我發現自己比較沒勁的時候,就會去泡杯茶。」說穿了,這就是跟自己相處的過程。當你能帶著從容的儀式感、舒適地安排晨間時光,便能獲得身心安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