拒當不長進的姊!蔡淑臻:「用以前那一套去面對這世界,這很無聊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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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淑臻把手機裡的錄音檔放出來,軟軟的童音撒嬌地說著:「小劉醫師,我愛你,我在高雄有看到你喔!」、「小劉醫師,我長大也要當戳屁股的醫師!」放完她自己也笑開了,說是朋友的小孩看完《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》以後,要求爸媽用手機錄下想她說的話,傳給她。

「以前大家看到我,會很客氣地問:『可以跟你拍照嗎?』現在看到我,有人臉會漲紅、會尖叫,聊天的內容也產生變化。好比有人是原本想當醫療逃兵,說看完了戲會願意再撐下去,也有醫護人員留言說由衷感謝。」她聊起《村》播映完畢後,自己和觀眾、粉絲之間美好的化學變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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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女生選擇不看標籤

用「模特兒的華麗變身」或「漂亮女生的實力逆襲」來形容蔡淑臻這一年的變化,都是低估了。從大家開始對她在戲劇演出留下深刻印象的《犀利人妻》(2010,金鐘入圍最佳女配),到憑著《噬罪者》(2020)終於奪下最佳女配,蔡淑臻用十年的功夫證明自己成功由模特兒轉型為實力女演員,美麗的外表不是阻礙,而是有助於加分的過程。

「我其實沒想過當模特兒,也沒想當演員,最初會踏入都是因為看著有趣,遇到機會就試試看,可以縮短奮鬥的過程蠻好,沒有也沒關係。我不是目標導向的人,只在乎自己喜不喜歡這件事。」她說。

想必真心喜歡,不然不會一路走到這裡,甚至在《村》一戲中還深入幕後,一走就是五年。

漂亮外表會是桎梏嗎?至少在《村》裡,她扮醜扮邋遢扮頹廢,豁出去的床戲演來也十分颯爽毫無包袱。這不是什麼「美女轉型的野心」,她早不必再用什麼破格演出來證明轉型的野心,她只是因應角色必須,知道這樣的淋漓投入會換來內心的滿足。

「大家對於漂亮女生或名模,也許會貼各種標籤。但我看不到,也就無所謂。的確這可能讓我接的角色受限,但也有可能不是外表的關係。」蔡淑臻說:「對於我可以控制的東西,就好好掌握它,若不能控制,我也看很開。」

她笑說雖然外表看起來恰恰相反,其實自己很好強,尤其對在意的東西,好比說事業、熱愛的事物。「但這些年經歷不少事情,於是學著開始接受一切,雖然是不得不,卻是深刻思考過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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學習與病痛共存

她雖沒讓美麗成為侷限,但身體病痛仍是生命不可抗力之重。幾年前她罹患肌筋膜疼痛症候群。起因是多年前部分肌肉曾經受傷,造成臀肌肉兩邊長短不一致,她又進行大量重訓,把肌肉操過頭,身體於是反撲。「它其實就像五十肩或媽媽手,只是範圍遍及全身。」

肌筋膜疼痛發作起來,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床上躺,什麼事都做不了。「我無法運動、無法工作、無法維持身體狀態,很多戲不能拍。」蔡淑臻覺得自己沒有生產力也沒有利用價值,與傅孟柏合作的電影《售命》也是很痛苦的拍完。而在《村》的前置期,跟大家開會時她無法久坐,必須不時進行伸展、按摩,毫無生活品質可言。

「我常想,怎麼會莫名發生這種事?那我下半輩子要幹嘛,賣口香糖維生嗎?我過去磨練起來的東西,如今都派不上用場。我一直是對身體盡責的人,努力維持好的狀態,但現在這樣連最基本都無法達到,我怎麼出去見人?」

運用身體和外表作為工作資產的她,面對這樣的迎頭痛擊,的確花了好一番力氣轉換心態。她試著和自己和解,試著處理無處不在的疼痛。「身體疼痛是一回事,但我開始思考,如果你要爛在這裡,世界就會停住,你就是跟自己過不去。後來我學會不要自我苛求,學著敞開心態。」

花五年深入體制

世界不能就此停滯,她必須繼續往前走,而疼痛也許一時半刻成不了養分,那麼學著與它共處,讓它至少不要成為阻礙。

用勵志角度來看這件事,或許過度簡化之中的甘苦,但蔡淑臻以《村》的輝煌成果,證明了自己找到另一條路走。她從案子籌備之初就積極參與,連劇本也投入極大心思進去。「以前演員拍戲,經常會碰到邊拍邊改劇本的問題,我開始思索,劇本是怎麼寫出來的。當導演(賴孟傑)跟我說他想作小說改編劇本,我心想,這不正是我想知道的事?那我也來出一份力吧!」

但小說資訊量有限,改編成戲劇勢必要經過轉化與添料,蔡淑臻花了三年多時間籌備劇本,最後和整個團隊產出一份滿意的作品。「我們想做醫療劇,卻又不想太高冷,也不想把醫生神化。尤其剛經歷疫情,醫療量能超載,醫護都處於艱難的時刻,我們想用親民的語言,呈現醫病關係之間到底出什麼問題。」

戲裡的醫師會偷吃別人的東西,或手邊錢不夠。觀眾會留言說:「醫師怎麼可能有作不到的事?」蔡淑臻卻認為,醫師也是凡人,也會犯錯。而醫療體系是容錯率很低的環境,這造成醫生很大壓力。「他們犯錯可能會出人命,不像我們一般人說個對不起、重做一遍就好。」她深入了解體制後,明白這體制令人心灰意冷,於是推出這齣戲,更像出於某種俠女使命,既是教育民眾,也讓醫護的壓力得到紓解。

整季影集瀰漫著漫畫風格的誇張演技與劇情,佐以鄉土味的點綴,一反以往醫療劇總是關在高塔裡玩政治手腕,很快打入觀眾的心。蔡淑臻說至今最懷念的時刻,大概是殺青酒當天,她和導演、製作人玩到半夜一兩點,回家睡一覺五點就醒來。「失落感好深,好像得了分離焦慮症,生活重心突然不見,短期內也不會再見到這些人了。」這齣戲讓她情感涉入很深,也經歷很多第一次,像是親自生育、拉拔大的孩子,意義當然不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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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許你叫我姊

問她「獎項」跟「票房」哪個意義較重大?她想了想笑說:「票房」。「說故事就是要讓所有人聽見,如果作醫療劇沒有把中心思想傳達出去,意義就不大。」她的確是用了「中心思想」這麼重的詞,卻聰明選了最輕盈的敘事手法,讓大家愛上這齣戲。

「我現在心理狀態很疲累,你可以叫我蔡空空。宣傳結束,我該move on,卻又真的沒想要move on。」她笑說。面對觀眾敲碗《村》拍續集,蔡淑臻聽到了,也和團隊們籌備當中。她永遠停不下來,卻也知道這事急不得。「我其實個性急躁,但雙魚座的部份又拖著我緩下來,講好聽是一種平衡吧。」她承認自己想法常常亂七八糟,幸好作這一行需要想像力,需要勇敢做夢,這份能量剛好派上用場。「雙魚座就是要先知道夢想長什麼樣,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去。」網路上大多驚訝於蔡淑臻狀態保持多麼好,或是跟小X輪的弟弟們演對手戲(《村》的朱軒洋兩輪,《售命》的傅孟柏一輪),對此蔡淑臻很坦然,因為正因為有那些歷練,才造就今日的蔡淑臻,但她無法接受被叫「姊姊」。

為什麼?「因為當你是個姊,就像跟年輕人多了隔閡,被畫了條線。他們會說:『姊做錯,我們也不要跟姊講,因為冒犯;即使姊做對,我們一樣不要說,因為那是她應該。』」她停了會又說:「人不長進就是這樣來的。我希望一直在前進路上,聽到更多真實的聲音,不要找了塊地就凝固了。我跟自己說,不要當自滿中年人,不願接受新的訊息,用很久以前那一套去面對這世界,這很無聊。」

那麼,年輕世代總有什麼事情,是蔡空空目前還在努力理解,卻還想不透的吧?她想了很久,突然大笑說「約炮這件事吧!」見大家傻眼,她趕緊補充說:「我難想像它已經變成生活的一部分。對我來說,要有好感才能作這件事,才會美好,而且,如果這次約完,他下一次不回來找我怎麼辦?所以我還在努力找到認同觀點。」她很可愛地說。該說這是雙魚座專屬的浪漫嗎?也許未來我們可以期待她推出描述世代戀愛觀差異的台劇,一定更有火花。

採訪撰文/李郁淳

造型/Wayne Wu

攝影/AJerry

化妝/Cc Tsai 蔡佳璇

髮型/Luna 玉如(80’S STUDIO)

影音企劃執行/Nora Liu、Jason Le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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