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華燈初上》總製作人戴天易:「林心如都這樣拚了,我有什麼好不做的?我的責任是去培育新一代的製作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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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集《華燈初上》無疑是2021年起至今台劇的巔峰之作,自播出後不僅在台灣Netflix累計蟬聯35天Top 10榜首,懸疑劇情也掀起大批網友討論,甚至捧紅了戲中的演員,而這當中幕後的推手除了大家熟知的演員林心如外,總製作人戴天易可說是功不可沒。

戴天易目前為TVBS娛樂事業部總監,也是《華燈初上》總製作人、《來吧!營業中》總監製,許多膾炙人口的電視劇包含《16個夏天》、《酸甜之味》、《翻牆的記憶》、《遺憾拼圖》也都是由他所監製的作品,他曾做過經紀人、製作人,可以說娛樂圈大大小小的事都經歷過了,作為影視產業的重要的藏鏡人,藉由這次的專訪來一窺他在這個行業裡所面臨的挑戰及角色轉換。

當初怎麼會踏入戲劇製作人的領域?

最早我是先做經紀人,踏入這行是因為我的妹妹當時夢想是進入演藝圈,結果進來這個圈子後被欺負,我就想說那我也來娛樂圈試試看,當她的經紀人順便可以照顧她,有一點誤打誤撞,結果她嫁為人妻淡出後,我就一直在這個圈子了。

說到變成製作人這中間的轉折也滿弔詭的,當時做為經紀人得時常去拜託製作人給我們戲演,於是就立志想成為製作人!後來被我的恩師帶到大陸的土豆網擔任原創中心總監,在那邊開始學做一些微電影和原創劇,後來就回來到TVBS做戲劇。

製作人在一部戲劇成形的過程中,扮演什麼樣的角色?

主要就是資源整合和作為協調,前期開案後開始募集資金,從籌資到籌組拍攝,拍攝完後還要進行後端的版權銷售,這些都是製作人這個角色在做的事。

以前找資金是最難的,不過台灣這兩年來的影劇市場是有慢慢起來的,有了一個好案子,找資金不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,而是你怎麼樣去把這個作品拍好?你要如何讓它的版權獲益能見度變大,現在更著重在內容本身。

《華燈初上》演員陣容堪稱台劇之最,有想過會造成這麼大的轟動嗎?當初怎麼想邀約到這麼龐大陣容的一線演員及客串大牌加入?
圖/Netflix、百聿數碼提供

其實沒想過會這麼轟動!這五年多下來,很多人看到我跟林心如、杜政哲這個組合都會講到《十六個夏天》,這一次我們三個人又一起打造了《華燈初上》這麼好的作品。當時在做這個案子時,我就給導演和製作人一個指令,我希望每一個演出的人都是卡司,這是我當時發的一個宏願,結果他們就達成啦!很多人會覺得林心如做出來的東西具有一定的品質,所以都很願意來幫忙,大家也真的花了很多心思在做這件事。

與林心如和杜政哲共同打造過許多口碑台劇,包含《16個夏天》、《華燈初上》,在合作上面彼此是如何達成共識?

合作過《16個夏天》之後,林心如和杜政哲會互相討論要怎麼做《華燈初上》,包含題材的發想。而我就對市場上的商業考量給出建議,杜振哲是個非常願意因為商業考量去修改劇本的人,不只是小修而已,他甚至可以為此將劇本翻修,又能夠準時交稿。

我則負責投資及銷售端這一塊,但當劇組開拍後,我就不會到現場,劇組相關的問題就交給林心如掌控,她要扛起現場發生的所有的狀況,而她這一點做得很好,包含從一開始的預算討論到後面的剪輯,其實演員不需要看剪輯的,而她看了無數次,也從中挑出了一些毛病,像是第一季劇情本來沒有那麼的懸疑推理,她提出了不少建議後才呈現出第一季這麼好評的現象,當現場有什麼需要調度的地方,她都願意付出時間來協調,也會讓別人覺得,「你看林心如都願意這樣拼了,那我又有什麼好不做的呢?」

製作《華燈初上》期間,最辛苦和最快樂的點分別是什麼?

最辛苦的是前面籌資的過程一定會碰到些事情讓你感到灰心,比如他們會覺得這個劇情涉及酒店文化、謀殺不適合,甚至還會質疑導演的風格等等各式各樣的批評。但這個就是頭過身就過,你必須要用很多力氣去說服他們,等到當開拍之後,一切就會順很多,當然導演在這一塊也準備很充足。

最開心的部分是,我覺得林心如是整個拍攝過程中的支柱,她讓整個拍攝過程非常順利,大家為了這個作品也非常團結,甚至某些演員明明已經沒有他的戲了,他大可以回家休息,卻願意坐在片場看其他人對戲,也跟著一起做討論,加上《華燈初上》是用跳拍的方式,有些演員必須要做24集的功課,我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有向心力的團隊,幾乎沒有什麼爭吵,大家將這部戲視為使命感齊心想為台劇盡一份心力。

可以透露之後會帶來什麼新戲題材?

預計七八月要開拍的《有生之年》是繼《16個夏天》之後,再度邀請林心如擔任製作人,攜手金鐘編劇杜政哲與金鐘導演許肇任執導,我擔任的是總監製。這幾年我們做了很多懸疑推理犯罪,這次回歸到家庭這塊,像《俗女養成記》、《我的婆婆怎麼那麼可愛》,在親情面這塊是台灣製作戲劇上最厲害的地方。《有生之年》以2020年疫情為主軸,可以想像成是男版的《俗女養成記》,重點會擺在男生的故事,講家庭也講人生。

我跟杜政哲也做了一部戲叫做《噢當下》,我之前看了《Modern Love》(摩登情愛)就好喜歡,紐約有愛情故事,那台北是不是可以也做一個都會愛情故事,於是產生了《噢當下》這部劇,將會打造出10集全新都會愛情故事,以現在的社會氛圍下所產生的故事,是感情厚度很高、極具質感的題材。

近期也監製了火紅的實境節目《來吧!營業中》,製作實境節目跟戲劇最大的差異是?
圖/《來吧!營業中》臉書

戲劇需要很長的時間去長出它的樣子。從開案到劇本生成,編劇要磨出很多版本到開始籌拍可能要長達2-3年;綜藝節目籌備的時間一定不會比戲劇來得長,但實境節目需要的又比一般的綜藝節目來的久,同樣都是一個影視作品,但操作的方式不一樣。

《來吧!營業中》更著重在它的真實感,不是用演的,尤其當主持或來賓很多的狀況下要備很多台機器,每一台機器都要捕捉到當下最真實的現場反應,其實這並不好拍。

這幾年台灣的綜藝節目都不是在一個很好的狀態,我認為今年持續到明年會是綜藝的年,TVBS會挹注許多資源在綜藝節目上,我希望可以把台灣的綜藝節目給拉起來。

TVBS近期積極規劃製作人經紀,例如林心如和修杰楷的加入,跟我們聊聊這方面的想法?

我們很長時間在培育新人演員,培育編劇、培育新導演,可是卻很少培育新一代的製作人,但製作人的角色又非常重要,他必須要整合所有的資源,包含前面所說的籌資也要管內容,演員及劇組工作人員的情緒也要管。

我希望我的製作人進來後,就專心把戲做好,你不要去找錢,也不要用擔心說賣到哪裡去,中間的資金我都幫你準備好,你只要專心做一件事,把案子做好、把你的技術做好,這就是你的專業。

我希望藉由媒體的資源去培育更多新生代的製作人,我是被培育出來的,現在我的責任就是去培育新一代的製作人。

那麼您認為擔任製作人必備的特質是?

一定要有熱忱!抗壓性也要極強,每個人都會給你壓力,編劇不爽給你壓力、導演不爽給你壓力、演員不爽給你壓力,沒有錢也是給你壓力,就連天氣不好也是一個壓力,你要去評估要不要停拍,一停拍就又要損失很多錢,種種的細節都要全然掌握。

做製作人這角色一定會灰心,即便經紀公司不開心、演員討厭你,最終你都要認知一點,必須對這個作品和投資人負責。

做了這麼多不同類型的戲劇及節目,私下會如何取得生活平衡?

我以前是個工作狂,但現在比較懂的把生活過好,當然工作簡訊還是會照看,但不會立即要回去處理,我認為「沒有什麼事是一定要當下解決的。」除非是人命關天的事,不然通常越急的事情,你當下做的判斷不見得會是正確。

回到家後我會將手機弄成休眠模式,然後專心的看很多很多影集,這是我最悠閒的時候,當然看了這些影集常會不會自覺地轉換到工作模式,又會開始想說是不是也能嘗試看看這樣的題材。

我也慢慢把「過生活」當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,我最近開始騎腳踏車到處繞一繞,騎車時就不太會去想工作的事,把時間多一點放在自己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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